第17章 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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娄宣妘不耐挥手,面下掩着一丝嫌恶和疲累,见山阳长公主身影消失,便再没心思替萧渗遮掩,“今日花也赏了,平阳王妃也瞧了,本宫也甚为疲乏,你们都退了罢。”

“平阳王妃。”

姜渡正愁寻不到借口,不想娄宣妘倒是叫住了她。

待到命妇王妃走毕,连萧洋都打发人送走,娄宣妘方才冲她招手。

“来。”

姜渡垂首垂眸走过去,叫娄宣妘捉住手带往椒房殿。

姜渡讶然,她同皇后,好似还没有好到这般地步吧?

“你阿兄权重,却也叫你入了这吃人的地方,难为你周旋了。”

落在耳边的声音晃若伶仃,携着化不开的心疼与无奈。

姜渡试探着抬起头,发现娄宣妘并未看她,那沉浸着平静的眼眸映照着四方天空之上的几只飞鸟。

心疼的话语还在继续。

“这样荒诞的地方,这样地狱的地方,你阿兄——”

“娘娘慎言!”姜渡急急打断。

怎的瞧着是个正常的,却又是个脑子不清醒的?

娄宣妘晃动着那承着珠翠的脑袋,小心转动着那纤细的脖颈,看向姜渡。

那眼中,哪里是对她的心疼,分明是沉在麻木里的娄宣妘对皇后娄氏的心疼。

她清浅一笑,极是温柔,“吓着你了。”

“也是,瞧你的模样,想必往日宋使尊也是娇养心疼过你的,只是,终是抵不过心中的权欲。”

娇养心疼?

姜渡忆往昔,因背不出四书五经被宋引打得红肿的手掌心,练功练到哭,还要面对宋引那张晚娘脸。

调皮偷跑出去回来就看到守在墙下拿着板子的宋引。

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回忆。

当然,被罚过后是她加倍讨回来的‘场子’,一杯清茶,澹澹的琴曲,或是缠磨着宋引读哄睡的话本子。

亦或是,在宋引怀中畅快的大哭。

姜渡不自觉扬起一丝笑,他们也曾像正常人那样生活过。

是娇养心疼过的。

“阿兄或许有他的苦衷……”

姜渡明艳面庞上露出一丝苦涩,欲说还休的模样不知哪里触动了娄宣妘的心弦。

只恨恨道:“都推你入火坑了,也叫有苦衷,你还年轻,且不懂这里面的痛苦呢。”

姜渡只抿唇苦笑。

她痛苦吗?

见不着宋引,情事也只是出嫁前夜敢下手,过后也只能借着身份逼迫,更得偷偷摸摸来。

却不敢问,他对她有无真心,两人情事,是臣子待君主的臣服?

仅是肉欲之快?

还是男女之爱?

她不敢,宋引总有一句不敢来堵,千万句君臣之说来封住她的嘴,止住她的心思。

这确实是痛苦的。

但大概不是皇后的那种痛苦。

姜渡明了几分,偷看娄宣妘一眼,“臣妇明明跟着陛下走了,想必明日就会有流言传出,娘娘就不——”

话未说完,鼻间便染上淡淡的丹桂味儿,抬眼触及一双清透如天上星的风流眼眸。

姜渡心间一跳,眼瞧着眼前端庄的皇后露出一丝女儿家的娇俏,“你眼中尽是不愿,虽藏得好,可那本能抵抗的模样可是瞒不过本宫。”

丹蔻细指抚上她的面庞,很凉,凉得姜渡不自觉打了个抖。

“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,你很聪明,不知你是怎么应付陛下的,竟叫他厌了你。”

指尖已然滑到她下颚,轻轻挑起,迫使着姜渡对上那双染了笑意却又空洞的眼睛。

眼前人像个死人,不,濒死的死人。

姜渡脑子一瞬划过一个念头,一瞬生出厌恶,伸手捉住娄宣妘的手,推开人,“娘娘,臣妇已经在宫中待得很久了,怕是翌日流言就要遍地走,臣妇担不起,告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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