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渡受不住,多次想告饶,话语才到嘴边,皆叫宋引堵住。
疯了,疯了。
平日里清冷似的人儿跟疯了似的。
姜渡只好放松,亦疯了般咬宋引,将那求饶声尽数湮灭在宋引的身上。
这么多年,她从未这般畅快过。
……
翌日。
荒唐行事的代价,便是差点误了时辰。
姜渡不在乎。
平阳王萧洋于她而言,是仇人。
不,整个皇室萧家,都是她的仇人。
她是前朝大姒朝太子的遗腹子。
二十年前,大齐高祖萧炳扬言不投降便屠城,大姒皇室姜家为保城中百姓开城投降,萧家却并未履行诺言,屠了上都城足足三日。
前朝太子太傅宋子高拼死将太子及太子妃带出生天,暗里练兵做买卖,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复国。
可惜到底是叫人发现了,宋太傅与母妃为救她,在她面前惨死于南安王刀下。
彼时她才幼学之年,宋引未到及冠,二人相依为命至今,也有六年了。
宋太傅旧部和太子旧部皆由宋引接管,当年,秉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。
宋引打通关系,进了暗密司做暗密使,拥着当今圣上萧渗杀了自己兄长戾帝上位,从而一跃成了正三品暗密司使尊,成为了悬在大齐官员们头上的一把刀。
成了人人唾骂,又人人害怕的存在。
如今她要嫁的平阳王萧洋,是当今圣上的亲弟,大齐有名的疯子傻子平阳王。
这人不但是个疯子傻子,还死过一任王妃,如今三十有四,膝下有一子一女。
且这婚事,还是圣上亲自下旨。
美其名曰:看看宋爱卿对朕的忠心程度。
宋引还真把她嫁了。
她不高兴了,不高兴,也就不想让宋引高兴了。
宋引只要不是个瞎子,都能瞧出她的心思。
可偏偏这人就愿意当个瞎子。
“噗……”
“姑娘何故发笑?”
为她梳妆的春雨雪茶两丫鬟疑惑问道。
姜渡将上好的胭脂洇到唇上,望着镜中人艳若牡丹的面庞,轻声一嗤:“笑这世上,都是疯子。”
明面上,姜渡是宋引的亲妹宋渡,是以,按规矩,平阳王府的人来接亲时,作为兄长,宋引要背着姜渡出门子。
兄长……
真是个好词。
镜中的姜渡笑靥如花。
屋外喜乐起,平阳王府的人至,羽扇遮面,她行至屋外,颇为期待地看向宋引。
看向那昨夜丝毫未曾克制的男人。
姜渡含笑的眉眼骤沉。
宋引眉眼依旧,清冷若竹,身立如松,瞧见她,一如往常,一丝一毫都未变,只例行公事般走到她面前,转身蹲下。
用那副残余着两人恩爱痕迹的嗓音扬声道:“从此你便是别家人了,要克己复礼,贤惠、相夫教子,兄长为你送嫁,上来吧。”
姜渡执扇的指节微微泛白。
宋引,不管是身为暗密司使尊,还是身为大姒复国谋臣,其手段谋略非常人可比。
她给他下药这种事,她不信他不知晓,要知道,不管是在暗密司,还是两人谋事,背地里这等腌臜事从来不少。
既知晓不阻拦,便是默认,既是默认,总该心里有她的。
可宋引这般模样,是什么意思?
怒火、不甘以及一股莫名的孤寂空茫,搅和着姜渡的理智。
她这般不堪吗?
这般不值得让宋引动心吗?
缓走两步,她攀上了宋引的背,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男人覆着几层薄薄布料的脊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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