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楚向阳的心思
医馆的候诊厅，此时围满了人，正中间放着一副担架。
老太太躺在上面，胸前全是血迹，出的气多进的气少，显然已经快不行了。
旁边站着个光头，满脸的横肉，一看就不是善茬，正在对着楚向阳破口大骂。
“楚向阳，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，我是相信你的医术水平，才把我妈送过来看病的。可结果呢，没看好不说，咳血反倒越来越严重，这眼瞅着就要不行了。你砸自己招牌我不管，我妈的命你得赔。”
擦擦额头的冷汗，楚向阳低声下气的陪礼：“程虎老弟，我敢拍着胸脯保证，开的方子绝对没有问题。”
“没问题，没问题我妈会成这样？”程虎根不听。
程虎是在道儿上混的人，楚向阳招惹不起，赶紧解释。
“老太太的病症表现是腋下、侧胸疼痛，喉咙干燥面红耳赤，又伴有便秘的表现，这就是典型的肺火上冲。而我开的方子更没有问题，诃子六克，瓜篓仁、海粉、山栀各九克，捣碎后用姜汁入蜜做丸，完全是对症下药。”
“你少跟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，我就问你一句话，我妈快死了，现在怎么办？”程虎瞪眼质问。
“我......”
楚向阳想辩解，可事实摆在眼前，只觉得无力。
“程虎，你都看到了，我们的诊断和方子没有任何的问题，就不要无理取闹了。”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，刘丽萍赶紧站了出来，“而且看病本身就存在概率问题，不是说吃了药就能好的，谁知道病人有没有遵医嘱，有没有隐瞒其他病史？”
“刘丽萍，你他妈什么意思？”程虎顿时就怒了，“你还怪上我们了是不，你搞清楚，是你们把人给看坏了。”
“程先生，你先别急，让我再看看。”楚凌烟忍不住说道。
“你......”
看到楚凌烟，程虎的眉头一皱。
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，偏偏又想不起来。
“行，你看。反正我就是一句话，看好了啥事儿没有，要是看不好的话，以后你们的店也就别开了。”
“我尽力。”
楚凌烟硬着头皮蹲了下来，她的专业不在于问诊下药，而是在于药物的研发，多少有点儿赶鸭子上架。
“凌烟，怎么样？”
看到女儿起身，楚向阳赶紧问。
轻轻摇头，楚凌烟给程虎深深鞠了一躬。
“抱歉程先生，我们确实无能为力。你看这样行不行，您母亲的后事费用由我们医馆来承担。”
啪！
程虎听完直接摔了手中的珠串，指着楚凌烟的鼻子骂道：“后事，我妈好好的躺在这里，你他妈的竟然跟我提后事？还你们承担费用，你们给再多的钱，能换回我妈的命吗？来人，给我砸，全都砸了。”
哗啦......
一群人涌入医馆，抄起板凳就要砸。
完了！
刘丽萍和楚向阳对视一眼，顿时面如死灰。
楚凌烟被推搡到一侧，根本没有阻止的能力。
就在这时，门外突然有人说了话。
“砸了医馆，就能换回你母亲的命吗？”
叶擎天？
看到来人之后，楚向阳和刘丽萍脸色更难看了。
这时候出现，是来看笑话的吗？
而楚凌烟，则是赶紧迎了上来。
“你怎么来了，青青刚醒，要让她多休息才行。”
“放心吧，青青很好，比任何时候都要好。”
说着，叶擎天蹲下捏了捏女儿的脸。
“青青听话，先去跟妈妈玩一会儿，等爸爸处理完事情，再带你们去吃大餐。”
“嗯。”青青点头。
“事关人命，你还是不要插手了。”楚凌烟劝着。
“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说着，叶擎天看向楚向阳跟刘丽萍，“这件事情，交给我吧。”
“交给你，难道就......”楚向阳皱眉。
刚说一半，袖子就被刘丽萍扯住了，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。
你是不是傻？
人要是真死了，肯定会追究责任。
姓叶的要当冤大头，拦着他干什么？
楚向阳脸色不悦，刚想反驳，就被刘丽萍给瞪回去了。
“你刚才说啥，死妈，谁死妈？”程虎站到了叶擎天的跟前。
白痴！
叶擎天蹲下查看老太太：“死马当活马医都没听过，我看你小学都没毕业吧，也难怪把你母亲害到了这种地步。”
“妈的，文化低老子认了，但是你把屎盆子扣我头上，不行。”程虎也蹲了下来，“你给我说清楚，谁害的我母亲？”
“行，那咱们就说道说道。”叶擎天冷声道，“我问你，最近你母亲的情绪，是不是有很大的起伏？”
“废话，情绪要是稳定，她也不会咳血。她不咳血，我们也不会来这家医馆，更不会碰上楚向阳这个庸医。”
“你才是庸医。”楚向阳最看重这层身份。
“你......”
叶擎天没给程虎说话的机会，继续问道：“我再问你，最近你是不是经常气她，没少吵架吧？”
“没，没有......”程虎心虚了。
“你要是不说实话，老人家可就真救不回来了。”叶擎天拆穿。
程虎面现挣扎，最终点了点头。
“是，我俩吵过几次，而且吵的很凶。”
“行了，原因找到了，稍后方子里加一味药就没问题了，你道歉吧。”叶擎天起身。
“道歉，给谁道歉？”
“你骂了谁，就给谁道歉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程虎翻脸。
“就凭你差点儿把你母亲气死，就凭你刚才冤枉了人，就凭你带来了这群地痞流氓，你说该不该道歉？”
叶擎天的语气越来越冷，身上的威压也越来越强。
“我......”
盯着眼前这张脸，程虎竟然有了种害怕的感觉。
“我要是不到歉，你能把我怎么样？”
“你知道曹家吗？”叶擎天问。
“当然知道。”
“那你知道，曹家为什么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吗？”
“为，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，他们得罪了我。”
话落，叶擎天的目光变得凌厉如刀。
轰......
程虎脑海天雷炸响的同时，脸上也没了半点儿血色。
想起来了，怪不得觉得楚凌烟眼熟，她不就是视频中的那位母亲吗？
怪不得感觉叶擎天也有些熟悉，原来是盘龙山顶的那位杀神。
程虎记得清清楚楚，就是因为自己想去掺和曹家的事情，被母亲拼命阻止，两人才大吵了一架。
执意上山之后，他接到了母亲昏迷的电话，于是赶紧回了家，当时他看到了叶擎天的身影。
后来得知曹家四千人全灭后，侥幸活下来的程虎，吓得一晚上都没敢睡觉。
现在杀神就站在面前，哪儿还敢再放个屁。
冷汗狂流，扑通跪地。
程虎催命似的对身后人喊道：“都他妈愣着干什么，赶紧跪下道歉，快快快，快他妈的道歉。”
砰砰砰......
十几个人跪地，把所有人吓坏的同时，也都高看了程虎一眼。
虽然是个混子，但这份儿孝心却是值得称赞的。
为了求人救治母亲，居然直接跪下了。
程虎道了歉，叶擎天当然要履行承诺，示意楚向阳借一步说话。
“人命关天，你可要慎重行事。”
这时的楚向阳，对叶擎天还是有一两分感激的。
“放心吧，不会有事的。”说着，叶擎天压低了声音，“您之前开的方子不变，再加一味青黛就好。”
青黛？
听到这两个字，楚向阳的脸色猛然大变。
糊涂，糊涂啊。
怎么连这都没看出来呢？
看看地上的老太太，再看看云淡风轻的叶擎天，楚向阳的后背嗖嗖的冒着寒气。
这个情，是欠下了。
可叶擎天，怎么懂得这些？
偷学，一定是七年前在医馆偷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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