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循声望去,就看到声音来的方向倒下了一个年轻人。
那年轻人剃着青头皮,身上有大片的纹身,正趴在地上发出毫无意义的哀嚎。
他嘴里不断的向外面喷吐出血色泡沫。
在他旁边站着两个手足无措的时尚女孩。
两个女孩打扮是很可爱,但这时候却只知道在那里尖叫,慌忙向四周求助。
“老板,赶紧打120啊,我男朋友……再不派救护车过来就要死了!”
“呜呜呜,怎么办啊?”
其他桌子上的食客看到这一幕,纷纷凑上前看热闹。
一些食客显然趁机离开,气得那个中年老板在那里跳脚。
整个现场忙乱成一团。
杨曼宁看了那受伤的年轻人一眼,脸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,她看向了我跟三炮几个。
“你们先离开,我们要处理一点事。”
她挥手的动作,就像是驱赶什么小猫小狗。
我眉头微皱。
老黑在旁边不满的嚷嚷起来:“你是要去看看那个伤者吧?也不用叫我们走啊?见义勇为人人有责嘛,我们几个……在医道上面还是有点门道的,让我们也去看看!”
一听这话,杨曼宁脸色变得有一丝愤然,她横了老黑一眼:“你们还会看病?不过我随便你们,不要干扰我就成了!”
丢下这句话,她直接看向钱小小:“小小,跟我过来一下……病人已经开始吐血色泡沫,我怀疑是肺部或气管出了问题,你在旁边按压住他的身体,让他不要乱动……”
两个人匆匆忙忙向那年轻人赶了过去。
“你这女朋友的表姐,可真牛逼。”老黑撇了撇嘴,看了三炮一眼。
三炮脸色有些尴尬:“这个……我怎么知道小小她表姐是这个德性,老黑,你可不要拆我台!”
“懒得理你。见色忘友!”我冲三炮竖了一根中指,径直向杨曼宁她们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。
我过去的时候,就发现杨曼宁蹲在地上,居然拿出了听诊器,在那口吐血沫的年轻人身上倾听着。
她看病的时候,神情严肃,侧脸很是冷艳。
我不禁多看了几眼,这一看不打紧,顺着那女士西装开阔的领口,我站着的角度刚好居高临下,能看到她领口大张下方的深邃沟壑……
沟壑下方波涛汹涌,令人惊叹。
这时候,我就看到杨曼宁眼角余光严厉的瞥了我一眼,眼神仿佛有火焰在燃烧。
我不禁收回了目光。
“靠,这下子一定被人当成色狼了,可是,谁让她身材那么好……”我摇头暗自苦笑。
“小小,他肺部气体声音混杂,又口吐血沫,不是胸膜受伤了就是肺部出了问题……我初步怀疑是原发性气胸,如果不赶紧送到医院,有可能会引发纵膈位移,造成肺部血循环障碍乃至有很大的生命危险……”杨曼宁神情严肃的冲钱小小道。
钱小小在旁边手足无措,只能够让这青年人躺在地上,给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简单护理。
呕——
忽然地上的青皮头青年人,呕吐出了大口的鲜血,一些血块都是淤血。
他一连吐了几口,鼻子里都被血呛到了,差点昏迷过去,还是杨曼宁在一旁紧急进行促呼吸的措施,才没让这青皮头青年人昏死。
“你们赶紧把你的朋友抬出去啊,这样死在我的摊子里,以后我还怎么做生意?”这时候摊子的中年老板很嫌弃的冲杨曼宁等人道。
“他不是我的朋友,他是病人,而且我怀疑是原发性气胸,情况很紧急,如果随便挪移,让他横膈膜再次膨胀或者肺部气血倒流堵塞住喉咙管,他都会死!”杨曼宁义正言辞道。
那中年老板挥舞着刚从油锅捞起来的勺子,很是不悦:“我管他什么病,反正人又不是我杀的,赶紧走赶紧走,赶紧带你朋友走!”
显然烧烤摊老板不相信杨曼宁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出头。
杨曼宁气得娇躯颤抖,但偏偏又走不开,脸蛋涨得通红,似乎连胸都被气得大了不少。
“你怎么就这么无情无义了?冷血动物!”钱小小在旁边站不住了,站起来痛斥烧烤摊老板。
“你们滚不滚?赶紧走,算我求你,这人一死,几个月我这里都会生意惨淡!”烧烤摊老板一看硬的不行,又来软的。
杨曼宁一愣,抬头向旁边张望一阵,脸色大变,最后她看向我:“这个病人身边的那两个女孩呢?”
我摊摊手:“走了啊。”
刚才我亲眼看着那两个时尚女孩,偷偷挤入了人群溜走了。
“你怎么不拦着她们?”杨曼宁咬了咬下唇,对我冷冰冰道。
“没那个义务。”我摊摊手。
杨曼宁顿时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这时候,我上前一步,丢了五百块钱给烧烤摊老板。
“老板,病人的情况你也看到了。你如果强行要他离开,他万一死了我们都是证人,可是都能找你扯皮。这五百块钱算是一点补偿。”
我这钱丢出来,威胁的话一出口,烧烤摊老板斟酌了下,最终叹了一口气收下了钱。
杨曼宁看到这一幕,冷哼一声:“有钱真是了不起。”
我简直懒得理她,这死女人先入为主,对我恶感太过了。
“麻烦你让一下。”我拍拍杨曼宁的肩膀。
她被我这一拍,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。
“别碰我,你想要干什么?没看到我救人在?现在我手头没有东西,起码等救护车来我们才能动他!”
“什么等救护车?你以为人体有多少血?等救护车来,黄花菜都要凉了。既然你搞不定,就让我来搞!”我耸肩道。
“你凭什么搞?你又不是医生,别乱来!”杨曼宁看到我试图靠近她身边的病人,大声阻拦。
“话不能乱说。我们二灵子说他有办法,他一定会有办法。我们醍醐馆的名声你有空去打听一下,什么活都接,包括这种程度的病人。”老黑站了出来给我帮腔。
我这时候很不客气的推开杨曼宁拦住我的手,蹲了下去,手心里面掐了一个印决。
情况危急,我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使一些邪医手段了!
一缕风吹起我的衣袖。
红鸾被我一口气送入了病人的体内。
很快,我就将病人体内的情况通过红鸾摸排得一清二楚,比X光还看得清晰。
这病人的肺部,胸膜处不仅破开了一个洞口,还有许多地方都有粘连,大团的血块郁结在里面。
这种病情,就是纯粹的物理性病情。
这样的伤病用邪医手段,需要耗费大量的阴脉力量。
平时我肯定是不干的。
但现在情况危急,管不了这么多了。
我体内的阴脉力量输入了红鸾体内,红鸾渐渐变得愈发的血肉丰满,开始试着将病人体内的粘膜和淤血赶出去……
咳咳咳。
一会儿后,病人又是大口的喷出血块,但这一次,从他口腔里还喷吐出了许多粘稠的东西。
这些东西一吐出来,病人的咳嗽顿时平缓了许多,脸色变得好了起来。
而我浑身累得像要瘫痪一样。
“……差不多了,现在只需要给他做一个胸腔的肺部手术就行了,病情暂时不会致死……”我冲杨曼宁点点头。
杨曼宁一脸的不可置信,看着那些吐出来的粘液,她显然很清楚那些粘液意味着什么。
“你……你这只是运气好,你对这病人可是什么都没做……这病人年轻,生命力强,将一些受损的粘膜吐了出来……”
显然无论如何,她都不会承认我在医道上胜过了她。
“随便你。”我无所谓道,这样死鸭子嘴硬的医疗工作者我三年内见识太多。
“不过我忘了告诉你一声,三炮这个人是我兄弟。我们做的这一行呢,其实很有前途,只是三年,三炮就在羊城买了一套房,还有存款几十万……佳婿难求,他对钱小小可是一片真心!”
丢下这句话,我很洒脱的站了起来,跟老黑、三炮搭乘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。
离去的时候,我在副驾驶的后视镜上,就看到杨曼宁站在烧烤摊上向我所在的地方张望,傻乎乎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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