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到杂物科,老黑跟三炮居然都没有再怀疑刘瞎子的话。
“杂物科是什么?”我好奇问道。
我只听过刑侦科、内保科,可从来没听过警局有什么杂物科。
“你以前不是圈内人,不懂行不知道。其实警局是有个杂物科的,但是从来不会在警局挂牌子。这个杂物科,既属于警局,又归宗教局管。是专门管一些鬼鬼神神事情的科室。”老黑低声对我解释道。
“那岂不是我们同行?”我惊讶道。
“算是吧。”老黑像是想起了什么,撇嘴道。
“刘瞎子,你就直接说。你被抢劫的事,怎么搞到杂物科去了?又怎么跟刀疤强扯上关系了?”三炮很不满刘瞎子吞吞吐吐的态度,大声道。
“我……我是被死人抢劫了撒,炮爷。事情当然是归杂物科管,后来我也在追查,毕竟是好大一笔钱……最后,前天晚上,我查到刀疤强头上去了!”
“来来来,出去,到‘胡记’那里慢慢说!”三炮拎着刘瞎子,像拎着小鸡仔一样,向附近一家老字号潮州牛肉馆走去。
……
在胡记牛肉馆里。
刘瞎子一把眼泪、一把鼻涕,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吃牛肉面,一边向我们说开了。
那天的事情发生在十三天前。
那一天下雨。
刘瞎子原本跟老黑、三炮说好了,准备用一笔一起凑的资金,大概百来万左右。
开一间圈内人才会来的古玩店。
卖一些有灵性的桃木、符箓、泰国神牌等东西。
可不巧他一上出租车,就被人盯上了。
一上车就有人拿刀捅在了他腰眼上,要他去银行取钱。
那出租车司机居然跟抢劫的也是一伙的。
刘瞎子当时就懵了。
他胆小,当时没有多想,当场先是用手机网银打了几十万过去。
接着又被逼着在坐在出租车上,在一台台自动取款机上取了剩下的几十万现金。
当时被人拿刀顶着的时候,他就闻到那拿刀的劫匪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消毒水药味。
还有一种莫名的,像是死老鼠般的臭味。
只是臭味被药水味掩盖了。
毕竟是一笔巨款,刘瞎子再怕还是心有不甘。
等取出最后一笔钱的时候,忽然间窜出了一只大黑狗,向那劫匪咬了过去。
刘瞎子趁机抢了钱袋子,在大马路上狂奔,一边跑一边叫喊“抢劫”。
那天的暴雨很大,背后的劫匪摆脱刘瞎子后一路狂追。
竟是一路上追了十几分钟,刘瞎子累成狗瘫软在地,钱又被劫匪抢走。
但是劫匪奔跑的时候,却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一辆尼桑小轿车,直接被车撞翻在地,一只手臂都撞裂开,滚到了刘瞎子面前。
劫匪整个人也被席卷进了轿车底下。
正当刘瞎子高兴的时候,想要把钱捡回来。
没想到诡异的一幕发生了,轿车底下的劫匪居然拿着钱袋子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。
爬着爬着,他就开始跑。
一边跑,身上的一些撞碎的肉片、手指头一边往底下掉……
可当场把下车的尼桑司机给吓哭了。
刘瞎子也是一脸懵逼。
他开始还没有完全确定,这劫匪一定是死人。
但后来的法医验证后,那撞断的劫匪手臂,上面尸斑密布,是死了三天以上的死人,组织里面的血块完全凝结。
最后整个案子就捅到了警局的杂物科,由杂物科的刘科长和那个警局的一个女警官接手。
“炮爷、黑爷,我钱掉了,我不敢跟你们说啊。我知道你们两个的暴脾气,我想要有点心理准备再给你们打电话……”刘瞎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,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一下。
死人抢劫?
我愣在原地。
从前没有接触过邪医一脉的时候,我压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听到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。
这种事情想想就毛骨悚然。
“好邪性!虽然国内门派众多,三教九流层出不穷,各种控尸手段都有,但现在国内有宗教局管着,这么明目张胆的用死人抢劫,已经不多了!”老黑眉头皱起。
“丧心病狂。这种事情,肯定会被上报宗教局,影响太大了。”三炮啧啧有声:“没想到羊城还有这么狂的家伙。本来我们邪医一脉,已经在圈子里有名的狂,这家伙比我们更狂。”
言谈间,他们对于宗教局似乎颇为忌惮。
不久前三炮跟我讲过一些宗教局的事,现在又听他们一说,宗教局又在我心里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。
“来来来,你继续,你怎么怀疑到刀疤强身上的?那家伙混黑,可从来没听说过他还混我们圈子。”三炮催促刘瞎子道。
咳——咳——
刘瞎子刚要说话,一连打了几个喷嚏,眼泪、鼻涕都喷出来了。
三炮跟老黑一脸嫌弃的后退几步。
“这几天太劳累,不晓得什么时候感冒了,全身骨头都痛。”刘瞎子诚惶诚恐。
“赶紧说刀疤强的事!谁管你死活!”三炮撇嘴。
刘瞎子犹犹豫豫,吞了一口口水,望着我跟三炮、老黑面前的牛腩面,哈喇子差点都流出来。
“黑爷、炮爷,我……我能不能先搞点吃的?肚子好饿。”
这胡记牛肉面是老字号,牛腩给得足,面汤都是几天熬煮的老汤。
一碗牛腩面十块钱,牛腩跟香菜都在碗上冒尖了。
分量十足。
确实很诱人。
“屁事多,刚才假模假样骗陈皮子的时候,总没看你要吃要喝的?”三炮呵斥道。
他嘴里虽然这么说,还是给刘瞎子又点了一碗牛腩面。
我在旁边看着这三个人的关系,感觉好奇怪。
明显老黑跟三炮是一对欢喜冤家,打打闹闹又是死党,而刘瞎子这个人完全在老黑、三炮面前就是受气包,压根一点地位都没有。
可三炮、老黑嘴里说得凶,但事实上居然是对刘瞎子保持了一份很奇怪的信任。
刚才他们殴打这货的时候,其实也只是冲刘瞎子身上一些多肉的地方踢打,并没有下死手。
刘瞎子呼哧、呼哧的风卷残云,几下吃完了一碗面,连面汤都喝干了,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。
“我继续说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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