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:赫连承,不是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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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元庆十二年。

  夏。

  晋侯府中,陶夭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,颤抖的双手中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。她……就这样被皇兄逐出了皇室?她……从今日起,就要被送入地牢“思过”?!

  为什么?

  只是因为……杜温婉的死?!

  正恍惚时,一道淡漠的男声传入她耳中。

  “陶夭,你害死了温婉!本侯要让你活着、本侯要让你生不如死!”

  她抬起头,看向说话的人。

  他,是她的夫君,是她多年如一日倾心爱慕的良人,可此时,他看向她的眼神却那么冷。

  陶夭抑制住心底的寒意,掐着掌心告诉自己不用怕,杜温婉的死和她无关、赫连承不能无凭无据就让皇兄将她关进地牢!

  精致的小脸扬起,陶夭克制着身体的颤抖,迎上赫连承的目光:“我没有杀她!”她一字一顿,再一次重复:“赫连承!我没有!不是我!”

  赫连承的眼中划过一道冷意,盯着跪在地上的女人……到了此时此刻,她还不愿承认?

  但,那又怎样。

  他冷笑着,揪住陶夭的头发,拽着她,一把甩到正堂。

  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贴上她的脸,“看清楚了陶氏,这张脸,往后日日夜夜都要陪你在梦中。”

  浓重的血气,刺得陶夭的脸唰的惨白。

  她知道赫连承是故意的,却找不到能让他信服的解释。她深爱赫连承,为了嫁给他,用尽了手段,而赫连承放在心尖上的人,却是杜温婉。她不喜杜温婉人人皆知,所以现在杜温婉死了,杀人的凶手便理所应当成了她!

  无论她如何解释,赫连承也不相信分毫。

  挣扎着,陶夭被人拖着架出侯府。

  ……

  地牢中的日子,并不像圣旨上说的“思过”二字那样平和。

  陶夭被送进地牢的第一夜,便有狱卒拽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。

  “大胆!你要干什么?”黑暗中,陶夭呵斥着。却听到一阵不屑的嗤笑:“公主好大的威风,都在地牢中了,还这么有底气?”说着话,拽着陶夭的头,重重往墙上一砸。

  陶夭被这一砸,脑袋一阵轰鸣,身形踉跄。

  一只手,扶住地牢的墙面才勉强站稳。

  黑暗中,她看不清对方的脸,却听得到对方的话:“晋侯爷可是吩咐了,不用顾忌你公主的身份,要好好玩,只要弄不死就行!”

  陶夭双眼瞪大,窒息的绝望和寒意,从心底深处传来!

  ……晋侯爷!晋侯爷!晋侯爷吩咐了,不用顾忌……赫连承!

  陶夭浑身都在颤抖。

  难怪……区区狱卒,也敢这样对她。黑暗中,又有人扯住她的头发,“啪啪啪!”连串的耳光声,那人似乎从凌虐上位者的动作中得到快感,越发疯狂。

  痛……浑身的剧痛……

  陶夭想反击,却在对上那人粗壮的手臂时,无能为力。

  在进入地牢之前,陶夭坚信自己没有错,杜温婉死了与她何干?但直到此刻,她才明白。

  只要赫连承说她错了,她,便错了!

  只要赫连承说她有罪,她,便有罪!

  而此时此刻,这个狱卒对她的侮辱,一切都是因为——赫连承吩咐了。

  浑浑噩噩蜷缩着,抱着头,却止不住不断踹来的脚……不知过了多久,她浑身是伤躺在地上,那人才离去。

  日复一日,永安公主陶夭,元庆的第一美人,在短短的三十日内,便瘦得完全脱了形,原本白瓷的身体上,疤痕遍布。

  皇兄似乎完全放弃了她,整整一个月,没派人来看过她。

  也是……皇兄刚继位不久,如今正是朝堂动荡、需要助力的时候,用自己一个无用的女人,换一个心腹才能之人的效忠,这棋子弃的不亏。

  入夜。

  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来,陶夭的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。

  她知道,今日的刑罚……又要开始了……

  “去!把她吊起来……”一个声音响起,陶夭拼命往后缩。却还是尖叫着,被人捆着胳膊吊起来。

  吊在半空中,透过微弱的火光,她隐约看到那些蒙着脸的狱卒,有一个,举着刀朝自己走来。

  “永安公主,”他走近,将刀贴在她脸颊:“晋侯爷说,你毁了杜姑娘的脸,便要用你的脸去赔给她。”

  陶夭打了个寒颤,惊惧中,瞳孔扩大。她没想到,赫连承竟是如此的恨她!

  “哧!”血肉裂开,先是火热的辣感,紧接着,一阵剧痛。

  血水从脸颊流下……

  陶夭终于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叫,她的脸……随着狱卒的那一刀,毁了!可是,还不够!远远不够!那人拿着刀,一下一下,横竖着,疯狂地在她脸颊上舞动。仿佛,她的脸对他而言,是一块可以随意涂抹的布……

  陶夭的嗓子已经叫不出了,一刀又一刀,滴滴答答,什么东西,从脸上流下……

  血……都是血……

  她半张着嘴,腥咸一片,感觉到那人终于停下了动作,黑暗中,如狼般盯着她:“永安公主,看您的这张脸!多丑啊,世上再没有比这更丑的脸了!”

  这一句话,刺激的陶夭又嘶声尖叫起来。

  那人冷笑:“愣着干嘛?快,拿鞭子来!”

  紧接着,鞭子卷着风声,呼啸着,落到她身上,陶夭昏过去,又被盐水泼醒,周而复始。

  脑袋浑浑噩噩的……

  直到结束了今日的刑罚,被放下来扔到潮湿的草垫上。

  一阵脚步声远去,她趴在地上:“赫连承……你为何,不信我?”喃喃着,声若蚊蝇,终于,所有的声音都远去,地牢内只有滴滴答答的声音。

  一滴……两滴……

  女子的眼缓缓闭上。

  鼻尖只有血气。

  赫连承,你为何,不信我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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